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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被抽去了脊骨,颓然跌坐在冰冷的青铜灯树旁,将脸深深埋入双掌。权宜?投降?父亲那句“守住基业”犹在耳边,可冰冷的现实却如毒蛇缠绕,窒息感挥之不去。他仿佛站在万丈深渊的独木桥上,进退皆是粉身碎骨。
审配看着袁尚这副模样,眼中最后一丝期冀的光芒也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他不再看逢纪,也不再看袁尚,猛地转身,甲叶铿锵作响,大步流星地走向城门方向,背影决绝如赴死。逢纪则盯着袁尚剧烈颤抖的肩膀,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中幽光闪烁,不知又在盘算什么。
蓟城之下,罗军大营的气氛却截然不同,肃杀中蕴藏着即将喷薄的战意。
黄忠抚摸着手中宝雕弓冰凉的弓背,粗糙的手指感受着那坚韧的纹理,目光如鹰隼般掠过蓟城高耸的雉堞。他身经百战,深知此城之坚。“文长,”他声音沉稳,带着金石之音,“审正南非庸才,强攻,徒令儿郎血染城墙,难有速效。”
魏延按着腰间环首刀,眼神锐利如刀锋,毫不掩饰他的躁动:“汉升将军,兵贵神速!张儁义、张文远他们已建功立业,岂容我等在此空耗?贼军胆气已堕,正该一鼓作气!给我三千死士,必为老将军在城头插上我军的战旗!” 他年轻气盛,建功立业的渴望如同烈火灼烧,看着友军捷报频传,更是焦躁难耐。
黄忠缓缓摇头,须发在寒风中微动:“匹夫之勇,破不了审配的铁桶阵。孙子云:‘上兵伐谋’。彼辈粮尽援绝,内讧已生,此乃天赐良机。破城,需用巧力。”
他目光投向营寨后方辎重队中那些缴获自景山的袁军粮车,一个大胆的念头逐渐成形。“传令!”黄忠的声音斩钉截铁,“将营中所有鸽笼,尽数取来!另,速去寻火油、松脂、硝石!要快!”
命令迅速执行。士兵们虽不明所以,仍高效地忙碌起来。一只只灰扑扑的信鸽被小心地从笼中取出,魏延皱着眉头,强忍着不耐,看着老卒们将粘稠的火油、刺鼻的松脂和颗粒状的硝石混合成一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膏状物,再仔细地涂抹在鸽子相对厚实的胸腹羽毛上,只留出头部和翅膀根处。鸽子不安地咕咕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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