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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将军,陛下召见。” 传信兵的目光在陈五苍白的脸上停留半刻,“监察使急报,说六镇有牧民目睹您与柔然使者密会。”
车帘重新放下时,陈五已靠在胡杨木枕上,唇角沾着穆萨涂的朱砂 —— 仿似咳出血丝。他摸着青铜镜冰凉的镜面,镜中倒映的传信兵身影被星芒割裂,像即将碎掉的棋局:“告诉陛下,末将旧疾复发,怕是难再骑马。” 他扯下腰间的玄鸟符节,塞进李崇掌心,“即日起,中军事务暂由李昭统领,穆萨协理粮草,铁烈掌巡防。”
李崇的甲胄发出轻响,符节上的玄鸟纹硌得他掌心发疼:“大人,这分明是栽赃!末将愿带玄鸟卫杀回平城 ——”
“糊涂!” 陈五突然提高声音,又立刻转为咳嗽,指节敲了敲车壁上的沙虫图腾,“你忘了屠耆部刚编入六镇?若此时闹大,他们必被说成同党。” 他望向穆萨,“把高车部的户籍造册快马送去平城,附上每个青壮的胡杨木手环编号 —— 让司隶校尉知道,他们的妻儿都在我们的麦田里。”
暮色漫过贺兰山时,陈五的病车被抬进驿站。驿站梁柱上的柔然狼首雕刻已被撬去,新钉的玄鸟木牌还带着松木香气,却盖不住墙角暗火盆里焚烧密信的焦臭味。穆萨蹲在炭盆前,用粟特语咒诅着传单上的沙虫纹:“这些细作聪明过头,竟用高车旧纹嫁祸,却不知巴图部早把沙虫纹改成苜蓿叶边。”
“最毒的刀,往往裹着自己人的血。” 陈五盯着铜镜中跳动的炭火,镜背星芒突然连成直线,指向西南角的马厩。他掀开毛毡,看见铁烈正攥着个柔然俘虏的衣领,对方靴底的苜蓿纹已被刮去,露出底下的狼头烙印 —— 正是三天前混进降军的细作。
“大人,这厮偷藏密信!” 铁烈的陌刀刀尖抵着俘虏咽喉,刀柄上缠着新编的胡汉双色绳,“他说您收了柔然的狼首金器,要在平城献旗时行刺陛下!”
陈五按住铁烈发颤的手腕,指尖划过俘虏耳后未褪的蓝靛 —— 这是柔然 “暗狼卫” 的标记。他忽然用柔然语低笑:“你们可汗以为,用高车纹就能挑唆胡汉?” 俘虏的瞳孔骤缩,陈五已抽出他靴筒里的密信,羊皮上的狼血印泥还带着潮气,“可惜他忘了,真正的高车人,现在知道怎么用麦种换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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