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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春顿时扯了扯嘴角,不是,我本来是想显摆一下的。
你堂堂郭大翰林,没事看什么杂书啊!
而且你看了怎么还能记住啊,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
装逼失败的张永春嘴角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声音低沉:
“师兄知道‘肉屏风’便好。
那我今日,便请师兄再见识一桩更厉害、也更玄奇的景象。
这东西,也有个名目,唤作——‘软塌垫’。”
“软塌垫?”
郭露之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骤变,浮现出被羞辱般的怒意。
读书人最明白这等花名,光是一听他都有画面了。
“师弟!你莫不是在耍笑为兄?!
似杨国忠那等禽兽行径,我等读书人避之唯恐不及,怎能效仿之!
你……你招纳这些苦命妇人,莫非……莫非竟也是要行此等禽兽之事吗?!”
说着,他气得胡子都有些发抖,看向张永春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警惕。
郭大翰林是个正经的君子,有不足就承认,有不懂就询问。
因此,有怒火也不会憋着。
而张永春见他误会,也不着急辩解,只是摇了摇头:
“师兄,你想到哪里去了。
非是我等所为。
我说的是这草棚里的勾当。”
他伸手指向草棚那泥糊的、破败的墙壁。
“你来看,一看便知。”
说着,他走到草棚侧面一个不起眼的、用破布勉强遮掩的窟窿前,伸手捏住了那块脏污的布角。
郭露之将信将疑,心中既感不安,又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
他皱着眉头,带着几分文人探究秘辛般的谨慎,凑近了那个窟窿。
张永春猛地掀开了那块破布。
郭露之只往里看了一眼,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那草棚,嘴唇哆嗦着,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里面……里面那是……!”
他看到的,并非想象中的场景,而是更为冲击、也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草棚之内,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一堆烧饼馒头包子油条堆在一排。
而那被捆的鸨母,之前正是在这“垫褥”前招揽客人!
张永春放下破布,挡住了那令人不适的景象,他的声音冷得像这邢州郊外的寒夜:
“师兄,现在你明白了?
这等下九流中最下等的草庐,纳的多是无姿色、也无芳华,上了年纪或是身有残缺的妇人。
她们一不会起舞娱宾,二没有颜色动人,为了活命,只能靠着这等办法。
以身为席,以肉为垫,诱那过往的、不挑不拣的脚夫行商!
这便是她们口中的‘软塌垫’!”
郭露之呆立原地,胸腹间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读圣贤书,知天下事,却从未想过,人间竟有如此酷烈、如此将人最后一丝尊严都践踏碾碎的活法。
他之前对张永春掳走这些“野娼”的不解和微词,在此刻这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师兄。”
这时,张永春拍了拍他的肩膀。
“覆水便是苍生泪,不到横流君不知。
想来师父让你随我出来,便是好好见见这民间疾苦。”
说着,张永春一摆手。
“来人啊!
准备袄巾,进去捉人!”
“记住了!
不得擅自行动!
违者,军法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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