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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失控的装置(第1/2页)
晨光透过病房的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病房内异常安静,只有监测仪器规律的低鸣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兰芷汐坐在椅子上,保持着警醒的浅眠。她并未完全睡着,多年的职业习惯和此刻肩上的责任让她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警戒状态。姜墨的监测数据平稳地显示着深度睡眠的特征,吴建国那边更是传来了轻微、规律的鼾声,这是连日来未曾有过的安宁。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在病房角落那台临时拼凑、用来辅助引导和监测的脑波设备内部,一场微小的灾难正在酝酿。
这台设备本身是第七医院心理科的老旧库存,被临时调用并进行了改造,以接入兰芷汐带来的专业模块。白天的高强度使用,加上夜间为维持姜墨与吴建国梦境连接稳定性而进行的持续低功率输出,已经让其中一些元器件的负荷接近极限。
尤其是那块负责核心信号滤波与初级放成的、早已停产的模拟芯片。它的散热设计本就一般,长期不间断工作导致内部结点温度悄然攀升,而设备外壳为了便携性牺牲了部分散热效能。一个微小但关键的热敏电阻,其阻值在持续高温下发生了细微的、超出设计公差的漂移。
这点漂移本身或许不会立刻导致故障,但它改变了芯片某个偏置电路的工作点。在凌晨时分,当病房空调系统按照预设程序切换为节能模式,送风量略微减小的瞬间——
芯片内部,一个本应在安全阈值内震荡的反馈环路,因为这个偏置点的微小偏移,叠加了设备电源因老旧而产生的、几乎无法测量的纹波扰动,瞬间进入了正反馈自激状态。
滋——
一声极其轻微、高频的啸叫首先从设备内部传出,微弱到几乎被空调风声掩盖。
紧接着,负责监控设备内部状态的指示灯(被兰芷汐设置在视线余光可及处)猛地由稳定的绿色跳转为刺眼的红色,并开始急促闪烁!
兰芷汐几乎是瞬间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电般锁定了那闪烁的红光。专业训练让她立刻意识到——设备内部严重故障!
她没有任何犹豫,左手猛地拍向控制台预设的“总紧急断开”物理按钮,右手则同时伸向连接着姜墨和吴建国头部的贴片导线接头,准备进行物理拔除——这是应对未知设备故障最直接、最安全的措施。
但是,迟了。
自激的芯片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将异常能量放大了数百倍,并瞬间冲破了脆弱的后级保护电路!一股紊乱的、带有强烈高频尖峰的电流脉冲,如同脱缰的野马,沿着输出线路,朝着连接吴建国头部的贴片狂涌而去!
啪!啵!
轻微的爆裂声和电火花从设备外壳缝隙中溅出,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总电源被兰芷汐拍断,但那股已经发出的异常脉冲,已经完成了它的“注入”。
“呃啊——!”
病床上,吴建国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随即剧烈抽搐起来!他脸上刚刚浮现的安宁彻底破碎,被极致的痛苦和惊惧取代,眼睛虽然紧闭,但眼球在眼皮下快速转动,仿佛正在坠入某个可怕的深渊。
监测屏幕上,他的脑电波瞬间变成一片狂暴的、毫无规律的尖锐波形,心率血压急剧飙升,警报声凄厉地响起!
几乎在同一时间,旁边躺椅上的姜墨,身体也剧烈一震!
他并未直接承受电流脉冲,但他与吴建国之间那虽然已被兰芷汐程序切断、却因高强度意识连接而残留的微弱“共鸣通道”,在这股强烈而邪恶的外部干扰下,被狠狠地“震荡”并“重新激活”了!
更糟糕的是,这股脉冲的能量特征,阴差阳错地,与之前残留在吴建国潜意识边缘、源自噩梦工厂和那些暗蓝晶体的冰冷频率,产生了某种诡异的、放大性的共振!
“姜墨!”兰芷汐失声喊道,她看到姜墨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额角血管暴起,身体同样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他的脑电波显示,意识活动正被一股强大的、外来的力量强行拖向一个异常活跃且混乱的区域——那不是自然的睡眠或梦境,更像是……意识被暴力拉扯的轨迹!
设备故障引发的物理干扰,意外地“点燃”了吴建国潜意识中尚未完全散尽的噩梦残余,并通过残留的共鸣通道,将姜墨尚未完全恢复、正处于脆弱期的意识,也一并拖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失控的意识风暴!
姜墨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一叶被从平静港湾猛地抛入惊涛骇浪的小舟。没有温和的梦境过渡,只有粗暴的、撕裂般的下坠感。
眼前不再是病房的天花板,也不是之前那片被净化后的温暖记忆空间,而是疯狂的、旋转的、由破碎色块和尖锐噪音组成的混沌涡流!这涡流比昨晚在净化最后阶段遇到的、源自吴建国自身痛苦变异的那个更加狂暴,更加……“无机质”和“充满恶意”。
它不像是由情绪自然产生的,更像是一个精密的“机器”被粗暴砸烂后,其内部残存的、带着固有指令的疯狂能量,失去了约束后胡乱喷发形成的灾难景象!
在这涡流的中心,姜墨“看”到了更加令人心悸的东西——
那不再是模糊的无面人虚影,而是无数闪烁的、残缺的“星之瞳”标志碎片,它们如同破碎的镜面,疯狂旋转,每一个碎片中都倒映着一张扭曲痛苦的人脸(隐约有王静和其他报案者的特征),发出无声的尖叫。这些碎片被一股强大的、湛蓝色的、如同粘稠石油般的能量流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不断变形、试图凝聚却又不断崩坏的、巨大的意识漩涡核心。
这个漩涡核心散发出冰冷、贪婪、混乱到极点的吸力,它不仅吞噬周围的混沌,更发出一种针对性的、尖锐的“召唤”或“抓取”波动——这波动,精准地指向了姜墨意识体上那独特的、“瞑瞳”留下的银蓝频率标记!
它“认识”他!或者说,它残留的程序本能,将它遭遇的这次意外能量爆发,识别为了一次“攻击”或“入侵”,而姜墨这个带有鲜明“异类”标记的意识体,成了它优先锁定的“清除目标”和“能量补品”!
“糟了……是那些装置残留能量的反扑……被故障脉冲激活和异化了……”姜墨在意识层面艰难地维持着自我认知的锚点,感觉自己正被不可抗拒地拖向那个疯狂旋转的漩涡核心。银蓝的意识体光芒在狂暴的涡流冲击和核心吸力的双重作用下,如同风中之烛,明灭不定,随时可能彻底熄灭、被吞噬同化。
现实世界中,兰芷汐已经扑到了设备前。屏幕上一片乱码,物理开关失效,设备内部传来不祥的嗡嗡声和越来越浓的焦糊味。她当机立断,一把扯掉了设备的总电源线,但异常脉冲已经发出,造成的后果正在两个沉睡(或者说被困)的男人身上上演。
她立刻转向两人,首先检查吴建国。他的抽搐稍有减缓,但生理指标依旧危险,意识显然陷入了极度的混乱和痛苦。
“必须立刻进行药物干预和物理镇静!”她脑中闪过急救流程,但目光扫向姜墨时,心脏猛地一沉。
姜墨的痉挛停止了,但身体变得异常僵硬,脸色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白色,呼吸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最可怕的是,他的左眼眼皮之下,那抹银蓝色的微光正在不受控制地、忽明忽暗地剧烈闪烁,频率与他监测屏幕上那狂暴混乱的脑电波峰谷惊人地同步!
这不是单纯的生理痛苦或梦境困扰。这是意识层面正在被暴力侵蚀和吞噬的直接表现!他的意识被困住了,正在那个失控的、由故障和残余恶意共同制造的漩涡中挣扎,而且显然处于绝对下风!
常规的医疗手段对这种情况毫无作用。强行注射镇静剂或进行电刺激,可能会对他本就脆弱的意识造成无法挽回的二次伤害。
怎么办?!
兰芷汐的额角渗出冷汗,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切断物理连接已经做了,但意识层面的连接似乎因那共振而被“焊死”了。外部引导?在如此狂暴的干扰下,任何温和的引导信号都会被瞬间淹没,甚至可能被扭曲,加重混乱。
唯一的办法……或许只有再次进入那片战场,从内部帮助姜墨打破僵局,或者至少为他创造一个脱离的缺口。
但如何进入?她没有姜墨那样的“瞑瞳”,无法主动投射意识。唯一的桥梁,是吴建国。他的意识现在是风暴的源头和中心,也是连接现实与那个失控漩涡的“通道”。通过他,或许有可能……
一个极其危险的念头浮现在兰芷汐脑海。利用强效催眠和神经反馈,将自己的意识频率调整到与吴建国此刻混乱脑波产生一定程度的“跟随”与“共鸣”,然后尝试“搭便车”,顺着那条被异常脉冲硬生生“炸开”的通道,闯入那个失控的漩涡!
这无异于在精神上主动跳入一台高速旋转、随时可能解体的破碎洗衣机。她的意识很可能在进入的瞬间就被撕碎,或者被漩涡同化,成为另一个牺牲品。
风险高到近乎自杀。
但看着姜墨那急速恶化的生命体征和眼中挣扎闪烁的微光,兰芷汐的眼神迅速从惊惧转为决绝。
她想起他毫不犹豫冲入混沌的背影,想起他最后那句“要么赌一把”。现在,轮到她来做那个“赌一把”的人了。
没有时间再犹豫。
她迅速从自己的随身装备包里,取出一个更小巧但更精密的个人用神经反馈头环,快速戴在自己头上。然后,她将连接吴建国头部的备用监测贴片线路,小心翼翼地并联接入自己头环的辅助输入端口。
“吴建国……姜墨……坚持住。”兰芷汐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坚定。她调整呼吸,启动了头环的深度引导模式,并将反馈灵敏度调到最高。
她闭上眼睛,开始屏蔽外界一切干扰,将全部注意力集中于感知从吴建国那边传来的、狂暴混乱的脑波信号,并尝试调整自身的脑电频率,去艰难地、危险地“贴近”那种混乱的节奏。
这感觉如同在狂风巨浪中试图驾驭一叶小舟,每一步都充满被吞噬的风险。剧烈的眩晕、恶心和莫名的恐惧感开始冲击她的意识。但她咬紧牙关,凭借着顶尖的专业技巧和强大的意志力,一点点地“切入”那混乱的波动之中。
意识开始模糊,现实世界的感知远去。她感觉自己正在坠入一个充满嘈杂噪音和扭曲光影的隧道,隧道的尽头,是那片正在疯狂吞噬一切的、湛蓝色的混沌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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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漩涡的中心,姜墨银蓝的意识体光芒,已经黯淡到只剩一个微弱的点,正被无可抗拒地拖向那张由破碎“星之瞳”和痛苦人脸构成的、不断开合的巨口……
意识的湍流比兰芷汐预想的更加暴戾。
那不是水流,而是由尖锐的噪音、破碎的色块、以及无数混杂着恐惧、痛苦、茫然的情绪碎片组成的、高速旋转的刀锋风暴。她感觉自己如同一片被卷入工业粉碎机的羽毛,每一个瞬间都在被切割、撕扯、重组。强大的眩晕和剥离感几乎让她瞬间失去自我认知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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