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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深处,小镇中一如既往。
城堡附近一栋小屋的门前空地上,金发的阿尔格莱德精灵正抱着胳膊靠在一株小树旁,神游天外地看着遥远群山的方向。
头顶上天光正好,晴空中只有着稀疏的云层,山坡方向能看...
北山的路,蜿蜒如蛇,缠绕在浓雾深处。陈岩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车灯劈开灰白色的夜,照出前方扭曲的树影。林知遥坐在副驾,怀中抱着母亲留下的怀表,表盖微启,指针静止在凌晨三点十七分??那个被命运反复书写的时刻。
“你真觉得……林昭姑母生过孩子?”陈岩声音低沉,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她不是妄想。”林知遥盯着窗外流动的雾,“她是‘念禾’的另一个源头。母亲日记里提过,她曾梦见双生之花同时绽放,一朵在光中,一朵在暗里。她说,‘若有一朵凋零,另一朵便要背负两世悲欢’。”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和风从缝隙钻入时细微的呜咽。
三小时后,废弃疗养院出现在视野中。铁门锈蚀倾倒,藤蔓如锁链般缠绕着墙体,楼体斑驳,窗户破碎,像无数空洞的眼眶凝视着来者。监控室早已断电,但林知遥却在主楼地下三层感应到了强烈的共振??那是银线才会回应的频率,来自“初啼殿”的共鸣。
他们穿过长廊,脚步声在空荡中回响,仿佛有无数人在身后低语。墙皮剥落处,依稀可见旧日标语:“治愈心灵,重归光明。”可这地方,从未有过光。
B3层,隔离病房门前,一道厚重的金属门半掩着,门牌上“林昭”二字已被划得模糊不清。林知遥推开门,冷风扑面而来,带着铁锈与药水混合的气息。房间中央,一张铁床歪斜地立着,墙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回来”,有的深,有的浅,层层叠叠,像一场永不停歇的呼喊。
而在角落,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着,长发覆面,手腕上的绷带早已泛黄溃烂。听见动静,她缓缓抬头,眼睛浑浊却骤然亮起一丝光。
“你……来了。”她的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女儿。”
林知遥蹲下身,轻声问:“您说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念禾。”林昭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划过地面,在灰尘中写下两个字,“我的念禾……她哭了一整夜,没人听见。他们说我没有生过孩子,说我疯了……可我知道,她活着,她在等我回去。”
林知遥的心狠狠一抽。同样的名字,同样的执念,同样的铜牌幻象??难道“念禾”并非一人,而是某种被撕裂的命运碎片?
她取出颈间一直佩戴的铜牌,轻轻放在林昭掌心。
老人的手猛地一颤,泪水滚落:“这是……我给她戴上的第一件东西。我说,念着禾苗,就能活下来……那天雪很大,产房停电,医生说婴儿没呼吸……可我听见她哭了,很小很小的一声……像猫叫……”
林知遥脑中轰然炸响。
二十年前,母亲林晚秋剖腹产当晚,医院记录显示停电四十分钟,新生儿抢救无效。而林小禾的出生证明,是三天后补办的??由一位匿名医生签字。
难道……真正的“念禾”,本该是林昭的孩子?而那个被认为死去的女婴,被秘密转移,交给了失去孩子的姐姐抚养?一场以爱为名的置换,一次被掩盖的生死错位?
“您还记得那位医生吗?”林知遥声音发紧。
林昭摇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残破的布片??蓝色的,边缘绣着极细的银线藤蔓。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但伞……是他留下的。他说,‘孩子会活下去,但你必须忘记她’。然后他就走了,带着我的念禾……那把伞,和你现在拿来的那把……是一对。”
林知遥浑身冰冷。
母亲的油纸伞,祖传之物,黑色绘银藤。而眼前这块蓝布,正是林望川手中那把伞的碎片。
两条线,在这一刻交汇。
不是巧合,是布局。有人用血脉为引,以痛苦为祭,编织了一场跨越两代的仪式。而“异度旅社”,从来就不是偶然建成的庇护所??它是锚点,是容器,是用来承接那些不该存在、却又无法消散的灵魂之地。
她猛然想起香炉中的影像最后闪过的画面:一名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手术台前,手中抱着襁褓,袖口露出一角纹身??一只衔着钥匙的乌鸦。
“陈岩!”她站起身,声音急促,“立刻联系赵建国,查北山疗养院三年前的所有医护人员名单,重点找一个左臂有乌鸦纹身的外科医生!还有,通知苏晚,让她即刻演奏《未命名》全曲,我要唤醒‘初啼殿’所有胚胎的记忆!”
陈岩点头冲出门去。林知遥扶起林昭,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姑母,我带您回家。”
当夜,旅社灯火通明。
苏晚的小提琴声穿透屋顶,回荡在庭院上空。随着旋律推进,《未命名》不再是哀歌,而是召唤??一种古老的语言,通过音波唤醒沉睡的意识。庭院中,“念禾之花”根系剧烈震颤,泥土裂开细缝,银光从中渗出,汇聚成一条流动的河,直通地下室入口。
林知遥抱着林昭走入“初啼殿”。百瓶胚胎同时睁开眼,瞳孔中映出不同画面:
一瓶中,年轻护士抱着婴儿走出产房,交给等候在外的林晚秋;
另一瓶中,医生摘下口罩,露出冷漠的脸??正是曾在旅社短暂出现过的李哲父亲,当年的精神科顾问;
还有一瓶,清晰呈现分娩场景:双胞胎!两个女婴同时降生!一个面色青紫被宣布死亡,另一个啼哭不止??可就在交接瞬间,医生调换了她们的身份标签!
林知遥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真相终于揭晓。
林昭与林晚秋不仅是孪生姐妹,更是同卵双生,基因完全一致。她们几乎同时怀孕,胎儿皆为女孩。林昭因精神不稳定,被视为不适合抚养子女。而李哲之父??这位信奉“灵魂筛选理论”的疯狂科学家??策划了一场实验:让健康稳定的林晚秋成为“正统母亲”,抚养两个孩子中的一个,而另一个,则作为“备用容器”,在死后以“未完成者”身份回归旅社,成为维持时空平衡的能源。
所以他制造了假死,伪造记录,甚至诱导林昭产生创伤性妄想,让她以为自己失去了孩子??实则,她的女儿一直活着,只是被改写身份,成了“林小禾”。
而真正的林小禾,其实是林昭的骨血。
林知遥,才是林晚秋亲生的女儿。
血缘错乱,身份颠倒,爱成了最残酷的献祭。
“所以……我不是她女儿?”林昭望着林小禾,眼神复杂至极。
“您是她的母亲。”林知遥握住她的手,“但她也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无论血统如何书写。”
林小禾走上前,轻轻抱住林昭:“娘,我听见你叫我了。每当下雨,我都听见你在墙那边喊我回家。”
老人嚎啕大哭,紧紧抱住她,仿佛要把十八年的空白全都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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