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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生的心态很好。
百里晴的心态可就比较复杂了。
她抬头看看水晶树以及树冠间那些如同“树果”般的时空裂隙,又低头看看于生,浅灰色的眸子中看不出情绪变化,脑海里却是止不住的头脑风暴??
...
晨光如丝,缠绕在“念禾之花”的叶脉间,露珠坠地的瞬间,竟未碎裂,而是化作一粒微小的光点,悄然渗入泥土。林知遥站在窗前,指尖轻触玻璃,仿佛能感受到那股自地底缓缓升腾的气息??像是无数细语在根系中传递,又像是一首从未唱完的摇篮曲,在寂静中低回。
她没有睡。整夜守着登记簿,盯着那行泛着微光的留言:**未知访客:寻找那个在雨夜为我撑伞的人**。字迹如同呼吸般时隐时现,似由某种遥远的意识一笔一划写就。她试着用笔回应,在下方写下:“你可记得那把伞的颜色?”墨迹刚落,纸面却忽然泛起涟漪,字迹被一股无形之力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三个颤抖的字??**是蓝的**。
林知遥心头一震。
蓝色的伞……她在记忆深处翻找,终于想起母亲日记里提过一句:“每逢七月十五之后的第三场雨,总有个穿灰衣的男人在街角等一个孩子,手里攥着一把破旧的蓝布伞。”那时她以为只是呓语,如今看来,竟是预言。
她转身走向地下室,脚步沉稳却带着迟疑。铜钥匙在掌心发烫,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推开“初啼殿”大门时,青铜钟无声震动,所有玻璃瓶中的胚胎同时转向她,银线微微颤动,如同警觉的神经末梢。唯有标着“念禾”的瓶子安静如常,但瓶内光影流转,似乎正默默注视着她。
林知遥从木箱中取出母亲的怀表??那枚曾在共引仪式中燃起幽蓝火焰的遗物。表盖打开,指针早已停摆,可此刻,秒针竟轻轻跳动了一下,随即逆向旋转三圈,最后定格在凌晨三点十七分。
这个时间,她记得。
二十年前的那个雪夜,医院记录显示,她的母亲正是在这个时刻咽下最后一口气。而林小禾的第一声啼哭,也被标注为“3:17”。两个生命在此刻交错,一个离去,一个降临。
“不是巧合。”她喃喃,“是坐标。”
她立刻唤来陈岩和赵建国。三人围坐在大厅圆桌旁,桌上摊开旅社建成以来的所有访客档案。苏晚抱着小提琴坐在角落,琴弦未动,但她的眼神已陷入某种预知般的恍惚。林小禾则蜷在沙发里,颈间的铜牌忽明忽暗,像是与某种频率共振。
“我们得找出谁曾带过一把蓝色的伞。”林知遥翻开最早的一卷档案,“而且必须是在七月十五前后,出现在旅社附近的人。”
赵建国忽然抬头:“去年中元节后第四天,有个流浪汉蹲在巷口,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抱着一把老式长柄伞。我给他送过热汤,他说……‘不能丢,这是她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他长什么样?”林知遥追问。
“记不清了。”赵建国皱眉,“只记得他右耳缺了一块,说话带着南方口音。第二天就不见了,像是蒸发了一样。”
话音未落,檐下铜铃骤然连响七下,无风自动。众人齐齐抬头,只见登记簿自行翻页,停在空白一页。新的字迹浮现:
>**林望川:我在等我的女儿回家**
空气凝固了一瞬。
林知遥的手猛地攥紧桌沿。这个名字,她从未见过,却又熟悉得令人心悸。她冲回阁楼,翻出母亲尘封多年的日记本,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一行潦草字迹映入眼帘:
>“若有一天,有人问起林望川,请告诉他,阿遥把女儿养大了。她像极了他年轻时的模样。还有……对不起,没能让她见父亲一面。”
泪水模糊了视线。
原来如此。
母亲姓林,名知遥的母亲叫林晚秋,而“林望川”这三个字,竟是她素未谋面的父亲的名字。那个手持蓝伞的男人,不是陌生人,是她的血亲,是那个在命运洪流中失散多年、执念未断的灵魂。
“他回来了。”她低声说,“不是作为访客,而是作为‘未完成者’。”
当晚,暴雨突至。
乌云压顶,雷声滚滚,闪电一次次撕裂天幕。林知遥站在门口,手中握着那把母亲留下的油纸伞??黑色伞面绘有银色藤蔓,据说是祖传之物。她知道,这一夜,他会来。
果然,午夜钟声敲响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雨幕尽头。灰衣褴褛,身形佝偻,右手死死护着一把褪色的蓝布伞。他每走一步,脚下积水便泛起一圈微光,仿佛踩在时间的褶皱上。
林知遥迎上前去,伞未撑开,任雨水打湿肩头。
“你是林望川吗?”她问。
男人停下脚步,抬起脸。右耳残缺,眼角深纹如刀刻,眼中却盛满不敢确认的期盼。
“你……认识我?”
“我是林晚秋的女儿。”她说,“你写的留言,我看到了。”
男人浑身一震,手中的蓝伞差点掉落。他踉跄上前两步,声音嘶哑:“晚秋……她……走了多久了?”
“十年零三个月。”林知遥望着他,“但她一直在等你回来。”
男人跪倒在雨中,双手掩面,肩膀剧烈抖动。没有嚎啕,只有压抑了半生的呜咽,混着雨水流入泥土。良久,他抬起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林晚秋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站在一棵桂花树下微笑。而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正是眼前的林望川。
“那天,我去筹钱给她做手术。”他哽咽道,“她说胎位不正,需要紧急剖腹产。我没钱,只能去借高利贷。可当我赶回来时,医院说……她们都没了。他们说孩子也没活下来……”
林知遥静静听着,心如刀割。
“可我知道她还活着。”他喃喃,“每到下雨天,我就梦见一个小女孩叫我爸爸。她脖子上挂着一块铜牌,上面写着‘念禾’……我以为是幻觉,直到昨夜,我听见有人在唱一首歌……”
苏晚这时走出门廊,小提琴架在肩上,拉起了《未命名》的变奏。旋律悠远哀婉,如同穿越生死的呼唤。随着音符流淌,庭院中的“念禾之花”猛然绽放,花瓣纷飞,每一片都映出一个画面??
幼年林知遥在院子里奔跑,母亲在身后轻声唤她;林晚秋深夜伏案抄写乐谱,窗外电闪雷鸣;还有林望川背着行李离开小镇的身影,背影决绝却脚步沉重……
这些记忆不属于任何人单独拥有,而是被土地、被风雨、被这座旅社悄悄收藏。
林小禾也走了出来,站在父亲面前,缓缓摘下颈间铜牌,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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