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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不救他们？”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他回头，看见少年时期的自己，满脸泪痕，眼中充满控诉：“你明明可以拼一把！哪怕被打死也好，至少试过！可你选择了逃，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当一个懦夫！”
千言平静答道：“我不是懦夫，我只是知道，有些事，不是靠拼命就能改变的。”
“那你现在呢？你现在敢说话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少年冷笑，“你以为你说了一句话，就能挽回一切？你能让他们复活吗？你能抹去这十年的痛苦吗？”
千言摇头：“不能。但我可以不再被它控制。”
话音落下，四周景象开始扭曲。房屋消散，血迹褪去，父母的身影渐渐化作光点升空。少年也慢慢安静下来，眼神中的怨恨逐渐融化。
“你知道吗？”千言轻声道，“我一直记得娘临死前说的话??‘好好活着’。这十年，我做到了。我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孩子，也不是只为复仇而活的行尸走肉。我是千言，是走过黑暗的人，但我终于看见了光。”
少年望着他，良久，终于露出一丝微笑，随后身影淡去，融入虚空。
场景再变。
这一次，他站在一座宏伟殿堂之中，身披金袍，头戴王冠，座下群臣跪拜，万民称颂。这是他梦中曾幻想过的画面??成为强者，掌控权力，将所有欺压过他的人踩在脚下。
“维舍帕蒂已伏诛，郡守斩首示众，当年守卫尽数凌迟。”一位大臣上前禀报，“百姓欢呼，皆称陛下英明神武。”
千言端坐高位，面无表情。
“值得吗？”又是一个声音。
他转身，看见祝露兰站在殿外，白衣飘然，目光悲悯：“你杀了那么多人，换来了什么？内心的安宁？还是更多的仇恨？今日你以正义之名行刑，明日便有人以同样理由推翻你。权力的轮回，永远不会停止。”
千言闭上眼，叹道：“我以为掌控一切就能解脱，可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囚笼。”
他挥手，整座宫殿轰然倒塌，化为虚无。
最后一幕出现。
他独自坐在恒河边，夕阳西下，河水泛着金色波光。身边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或许是未来的自己，或许是理想的化身。
“你后悔吗？”那人问。
“后悔没能早点醒悟。”千言答，“但也庆幸，终究没有彻底迷失。”
“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千言望向远方，轻声道：“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不只是迦毗罗城，还有雪山之巅、沙漠绿洲、东海孤岛、北漠极光。我想知道，在这片天地之间，除了仇恨与苦难，是否还有别的东西值得追寻。”
那人笑了：“那你已经通过考验了。”
话音落下，眼前一切烟消云散。
千言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站在高台上，身体虚弱不堪，嘴角溢血，可眼神却清澈如洗。恒河神男注视着他，难得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千言拱手行礼，“并且，我明白了??忍的最低境界，是忍无可忍；而最高境界，是无需再忍。”
台下众人震惊不已。
南灵鹤喃喃道：“这家伙……真的悟了。”
叶桀眯起眼，低语：“不错，他已经脱离了苦集之道的束缚，迈向更高的层次。”
祝露兰远远望着他，唇角微扬，眼中泛起晶莹。
三日后，第二道考验正式结束。
通过者仅三人：千言、祝露兰、南灵鹤。
其余人或迷失幻境，或心魔爆发，皆被淘汰。
恒河神男宣布：“第三道考验，将在七日后举行，主题为‘舍身饲虎’??欲证轮回真谛者，须舍一臂一目，以表向道之心。”
众人哗然。
舍身饲虎，乃古佛典故，象征极致牺牲。如今竟要真实上演？
千言却神色平静，转身看向祝露兰：“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
她点头微笑：“我陪你。”
风起云涌，新的试炼即将开启。而冥狱大帝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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