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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滨,夜风卷着咸腥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粘稠感,仿佛无形之手扼住咽喉。曾子轩脚下的“惊蜇”剑身传来细微而持续的嗡鸣,是剑灵对前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海域本能的厌恶与警惕。海面并非纯粹的墨黑,远处,几点惨绿色的幽光如鬼魅之眼,忽明忽灭,那是小矮脚国阴阳师驱使的恶蛟残留的妖气标记,如同脓疮般顽固地蚀刻在龙国的海域之上。
“师父,”曾子轩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有些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他侧过头,目光紧盯着那片波涛汹涌的海域,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
“就是那片海域。”他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但仍然被呼啸的风声掩盖,“镇玄司的前辈们曾经追踪过那些妖气,而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那边。”
曾子轩的手指越过翻腾的黑色浪涛,直直地指向那一片更浓重、更令人窒息的黑暗彼岸。那片海域仿佛是一个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一切光明和希望。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阵阵轰鸣,与狂风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狂暴的交响曲。然而,在这喧嚣之中,曾子轩的声音却如同寒夜中的孤灯,虽然微弱,但却异常清晰。
玄宇真人立于他那柄古朴宽厚的“断岳”剑首,身姿如崖岸孤松。他并未立即回应曾子轩,只是微微颔首,目光沉凝,穿透了夜幕与海雾,死死钉在那片妖异绿光升腾的方向。海风撩起他灰白的鬓角,拂过那张刻满岁月沟壑却不见丝毫衰颓的面容。他穿着那件浆洗得微微发白、袖口磨损的旧式青色道袍,袍角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无声的战旗。五十载光阴,似乎只在这身旧袍上留下了印记,却未曾磨灭袍下身躯里蕴藏的那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曾子轩清晰地记得寒假归山那日。当他说出“小矮脚”、“阴阳师”、“豢养恶蛟袭扰东海”这几个字眼时,玄宇真人正在山崖边静坐观云。他手中那柄摩挲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紫砂小茶壶,瞬间化为齑粉,无声无息地从指缝间簌簌落下。他没有咆哮,没有拍案,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那一刻,盘龙峰顶浩荡的云海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生生摁住,停止了流动。山风凝固,鸟兽噤声,连峰顶终年不化的积雪似乎都泛起了刺骨的寒意。他眼中沉寂了半个世纪的东西,被那遥远的妖气与熟悉的国仇彻底点燃了。那不是愤怒的火焰,而是深埋地底、熔岩般粘稠的恨意,带着焚尽一切的温度,无声地燃烧起来。
“师兄,”清越的声音自身旁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鹤真真人驾驭着他那柄通体澄澈如冰的“流光”剑,靠近玄宇真人身侧。他一身素净的月白道袍,纤尘不染,面容清癯,眼神如同古井深潭,映着清冷的星光,平静无波。“时辰将至。此间浊气,扰人心境。”他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风声海啸,带着一种涤荡心神的清冷。
玄宇真人终于收回了投向远方的目光,那目光里沉淀的熔岩似乎暂时被强行压回地底。他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师弟,那眼神中有着历经血火的厚重默契,无需言语。随即,他的视线落在曾子轩身上,沉声道:“子轩,跟紧。此行非比山中清修,刀剑无眼,鬼蜮伎俩更是防不胜防。多看,少言,护住丹田。”
“弟子明白!”曾子轩挺直腰背,体内金丹急速旋转,灵力奔涌,脚下的青冥剑青光大盛,嗡鸣声陡然拔高,与这片充满敌意的海天发出对抗的铮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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