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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惊艳殿选时刻
雍正元年三月三，卯时的露水还凝在红墙绿瓦的螭首上，神武门外已排开数十乘青布骡车。江采苹掀起车帘时，指尖触到冰凉的鲛绡，这是母亲连夜绣的月白衬里，针脚细密得如同她此刻的心思。
“江姑娘，该下车了。” 管事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薄雾。江采苹扶着春桃的手迈出车厢，绣着金线凤凰的裙摆扫过青砖，在晨光中泛起细碎的金芒。她抬头望向巍峨的午门，前世正是在这里，她被嬷嬷们推搡着从侧门进入，沦为清凉台的粗使丫头。而今日，她要从这正门走进，改写命运。
选秀女们已聚在顺贞门前，江采苹一眼便看见人群中的夏氏。前世这个娇蛮的女子因冲撞华妃，被赏了一丈红。此刻夏氏正对着铜镜补妆，瞥见江采苹的旗装，冷笑出声：“不过是镶黄旗末等门第，竟也敢穿这般华贵？”
江采苹不动声色地抚平袖口的孔雀翎羽，轻声道：“姐姐有所不知，这是阿玛特意请江南绣娘所制，说要彰显我满洲女子的端庄大气。”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引得周围秀女纷纷侧目。夏氏被噎得说不出话，甩着帕子转身离去。
随着太监的唱名，秀女们鱼贯而入。乾清宫内，檀香混着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江采苹跪在蒲团上，余光瞥见御座上的雍正皇帝，前世她从未如此近距离见过这位帝王，只记得他最后看自己的眼神，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冰。
“江采苹，满洲镶黄旗，佐领江远之女？” 太后的声音威严中带着审视。
“正是民女。” 江采苹抬起头，发髻间的东珠随着动作轻晃，祖母留下的玉簪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她刻意放缓语速，声音清越如珠落玉盘，“自幼习女红、读诗书，略通药理。”
“药理？” 雍正皇帝终于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落在她身上，“说来听听。”
江采苹心中一喜，这正是她提前准备好的话题。“回皇上，民女曾研习《千金方》，知晓一些调养之法。譬如女子若想有孕，需先调理气血……” 她娓娓道来，将前世从医书中所学与生子丹的功效巧妙结合，说得头头是道。
殿内众人听得入神，太后微微颔首：“难得你一个闺阁女子，竟有这般见识。”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夏氏因头饰掉落，在殿前失态痛哭。管事嬷嬷正要将她拖走，江采苹却起身福了福身：“太后、皇上，民女斗胆，愿为这位妹妹整理妆容。”
得到应允后，江采苹快步走到夏氏身边。她从袖中取出自己特制的发胶，轻轻涂抹在夏氏散落的发丝上，又重新为她别好珠翠。前世她在清凉台时，常为妃嫔们修补破损的首饰，这些手艺此刻派上了用场。
“好了。” 江采苹退后一步，夏氏望着铜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眼中满是惊讶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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