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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布长老的话音在幽暗的深渊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洛桑嘉措的心头。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掠过丹增罗布因力战而略显苍白的脸庞,又望向远处紧咬着下唇,眼中满是忧虑却强作镇定的卓玛拉姆。
他们是同伴,是袍泽,是这片被黑暗侵蚀土地上,为数不多的光明。
空气中弥漫着幽魂消散后残留的淡淡腥臭,以及更加浓郁的,来自魔神之眼的邪恶气息。
“长老,弟子明白了。”
洛桑嘉措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已预见了这一刻。
他并非不知晓此行的凶险,更清楚普布长老话语中那“佛心尽毁,甚至性命”的代价意味着什么。
但他不能退。
身后,是万千期盼光明的生灵。
他微微躬身,对着普布长老行了一礼。
“若弟子此行不果,还请长老护佑他们周全。”
普布长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中,情绪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去吧。”
“真正的佛法之光,从不畏惧黑暗。”
洛桑嘉措不再多言,他盘膝坐于冰冷的岩石之上,手中那柄饱饮过无数妖魔鲜血的金刚杵,此刻横陈于膝前,静默无声。
他双目微阖,周遭的一切喧嚣似乎都在瞬间远去。
唯有那“寂灭涅盘”的无上经文,在他心间流淌。
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自亘古传来,带着洞穿生死轮回的无上智慧。
金刚杵上,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纹路,开始逐一亮起。
起初,只是几点微弱的星芒,在黑暗中闪烁。
很快,那光芒便如燎原的星火,迅速蔓延,越来越炽盛,越来越纯粹。
一圈柔和却不容侵犯的金色光晕,从洛桑嘉措的身上扩散开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他身上的僧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那光芒逐渐凝聚,化作一道刺目耀眼的光柱,直冲云霄,仿佛要刺破这深渊的禁锢,驱散笼罩高原的阴霾。
洛桑嘉措猛然睁开双眼。
他的眸中,没有了平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两团燃烧的金色火焰,威严,决绝,带着金刚怒目般的凛然杀意。
“黑莲孽障,受死!”
一声沉喝,如惊雷炸响。
他手持金刚杵,身形化作一道金色闪电,挟着无上佛威,义无反顾地冲向那仍在疯狂跳动的魔神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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