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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长安的春日,总是带着一种雍容华贵的慵懒。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曲江池畔游人如织,仿佛定远县那场惊心动魄的变革,与这座帝国中心毫无关联。但在相府深处的密室里,一股与这春日暖阳格格不入的寒意,正悄然弥漫。
费无极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手中摩挲着一枚成色极佳的玉佩,指尖的冰凉却驱不散眉宇间的阴霾。他对面,户部员外郎邓遂(此人正是此前与冷金龙勾结、后因费无极庇护而未受严惩的漏网之鱼)正垂首而立,声音带着几分惶恐:“相爷,定远那边……黄伦已经伏法了。”
费无极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眼帘微抬,暗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伏法?一个乡绅罢了,死不足惜。” 话虽如此,他放在膝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
黄伦的死活,费无极根本不在乎。他在意的是,黄伦每年通过各种渠道,送到他府上的“孝敬”——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从淮南的上等丝绸、金陵的名贵字画,到真金白银,每年累计下来,足以抵得上他半年的俸禄。这些钱,一部分用来打点宫中关系,一部分豢养门客,一部分则填补他那庞大的家族开销。
而黄伦背后,是整个淮南乡绅向神都官场输送利益的网络。黄伦一死,龙天策在定远推行的“官绅一体纳粮”新政,无疑是斩断了这条输送链的一个重要环节。
“相爷,” 邓遂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不止黄伦……据那边传来的消息,龙天策在定远雷厉风行,不仅清查了黄伦的家产,还把那些依附于黄家的粮商、盐商全给查了。现在淮南的‘孝敬’,已经断了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 费无极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杯盖碰到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他可以容忍龙天策平定左贵,可以容忍他在淮南小打小闹,但绝不能容忍有人动他的“钱袋子”。那笔“孝敬”,早已是神都许多官员心照不宣的“额外收入”,龙天策这一刀,不仅砍在了黄伦身上,更砍在了包括他在内的一众旧党官员的痛处。
“一群废物!” 坐在下首的吏部侍郎赵修(费无极的姻亲,常年负责淮南官员的任免)忍不住骂道,“一个毛头小子,在定远折腾了不到一年,就把淮南的根基搅得稀烂!黄伦也是个草包,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骂解决不了问题。” 费无极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却让密室里的气氛更加凝重,“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龙天策知道,有些规矩,不能破;有些利益,碰不得。”
他看向一直沉默的御史中丞李嵩(以弹劾官员闻名,实则是费无极手中的“刀”):“李大人,定远那边的新政,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嵩会意,立刻道:“回相爷,据属下所知,龙天策推行的‘官绅一体纳粮’,虽说是为了均平赋税,却动了淮南士绅的根本,已经有不少人来京告状,说他‘操之过急,激化民怨’;还有那个‘定远布行’,垄断了当地布匹交易,挤压了外地商人的空间,有商户联名上书,说他‘与民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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