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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球杆时,陈峰选了韧性最好的青檀木。他让人把木料截成五尺长的细杆,放在炭火旁慢慢烘,每隔一个时辰就翻一次面,生怕烘得不均匀会开裂。“杆头要细,尾端要粗,中间得有弧度,握着才顺手。”他握着根半成品,对着空气比划着挥杆的动作,惹得旁边的小木匠们偷偷发笑。
杆头的铜箍最讲究。陈峰要求内径正好能套住杆头,还要在顶端镶一块“皮头”。他让人杀了只公羊,取腹部最厚的皮,用芒硝浸泡七日,再反复捶打,直到皮子变得像纸一样薄,却韧得能承受拉扯。“用鱼鳔胶粘在铜箍上,”他示范着裁剪皮头,“大小要像拇指盖,这样击球才准。”
秦霜来看进度时,见陈峰满手都是木屑,鼻尖沾着铜粉,活像个刚从煤窑里出来的工匠。“歇歇吧,”她递过帕子,“我让厨房做了栗子糕。”陈峰却拉着她试杆:“你看,这样握杆,手腕要稳……”说着便握住她的手,教她摆出击球的姿势,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扫过她的颈窝,惹得她手里的球杆都晃了晃。
“不正经。”秦霜挣开他,却拿起根做好的球杆细看。杆身光滑油亮,尾端刻着简单的云纹,铜箍闪着暗光,竟比府里的玉如意还要精致。她忽然笑了:“赶明儿给这杆子镶点银线,倒能当礼物送人。”陈峰却摇头:“要的就是趁手,镶了银线反倒沉了。”
制球的过程最费心思。陈峰原本想用玉石,却嫌太脆,最后选定了“蜜蜡”——那是西域商队送来的贡品,原本打算给秦霜做首饰。他让人把蜜蜡切成圆块,放在温水里煮软,再用特制的圆模压制成形,大小要像孩童玩的弹珠,却更圆更滑。
上色时,秦霜也来了兴致。她用胭脂调了红色,用松烟墨调了黑色,用栀子汁调了黄色,小心翼翼地往蜜蜡球上涂。陈峰教她用细纱纸打磨,让颜色渗入蜜蜡深处,最后再上一层清漆,球身便亮得能照见人影。“要做十三个球,”他数着模具,“一个白球当‘母球’,剩下的按红、黄、蓝、棕、绿、黑六色分,红色要做七个。”
最麻烦的是黑色球,要涂七层漆才能盖住蜜蜡的黄色。秦霜涂到第五层时,指尖都染成了墨色,陈峰便接过刷子:“我来。”他的大手握着细笔,动作却格外轻柔,黑色的漆在球面上流淌,像夜空漫过的云。秦霜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他在战场上挥枪的模样,原来粗粝的掌心,也能有这般细腻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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