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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梆子声刚过，珂欣就从浅眠中惊醒。自从张全德死后，她已经两夜未合眼，今晚好不容易睡着，却被一种奇怪的"沙沙"声惊醒。
那声音像是丝绸摩擦，又像是干树叶相互拍打，从寝宫外的走廊传来，时断时续。
珂欣屏住呼吸，轻轻摇醒睡在脚踏上的青杏。"嘘——你听。"
青杏揉着眼睛，很快也听到了那诡异的声音，脸色瞬间煞白。"公主...那是什么？"
"去叫侍卫。"珂欣低声命令，自己则披上外衣，轻手轻脚地走向门边。
青杏刚要起身，突然一声尖锐的"吱呀"让她僵在原地——那是红木箱开合的声音，她们都认得。
声音来自走廊。
珂欣的心跳如擂鼓，她小心翼翼地将眼睛贴在门缝上。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落，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而在那片光影中，一个长方形的黑影格外醒目——张全德的红木箱，就放在她寝宫门外不到十步的地方。
箱盖缓缓抬起，又落下，发出"吱呀"声，仿佛在邀请她观看。
"公主...不要..."青杏颤抖着拉住她的袖子。
珂欣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推开门缝，多露出一寸视野。就在这一瞬间，一只苍白的手从箱中伸出，扒住箱沿——那不是真人的手，而是皮影的扁平剪影，却在月光下诡异地立体化了。
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皮影手从箱中探出，紧接着是头部、躯干、腿脚。那些皮影一个接一个从箱中爬出，站在月光下，身形单薄如纸，却能稳稳站立。
珂欣数了数，一共七个皮影——三个宫女、两个侍卫、一个官员，还有一个轮廓模糊、尚未完成的女性形象。她的胃部揪紧，那未完成的皮影，正是她的"替身"。
皮影们开始移动，不是像正常皮影那样被线牵引，而是自主活动，关节以不可能的角度弯曲，动作如同提线木偶，却无人在操控。它们无声地排列成队，向走廊深处走去。
最后一个离开的是那个未完成的女性皮影。它没有跟随同伴，而是转向珂欣的寝宫方向，抬起"手"做了个招手的动作，然后指向红木箱，仿佛在示意她过去。
珂欣猛地合上门缝，后背紧贴门板，冷汗浸透了里衣。青杏在一旁瑟瑟发抖，眼泪无声地流下。
"它们...它们在找您，公主。"青杏哽咽道。
珂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去把赵闯叫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𝘽 𝒬 ⓖe 9. 𝑪o 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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