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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血腥气与焦尾琴弦的余音一同沉淀在豁口内侧的断壁残垣间。毒蜂的嗡鸣与叛军的惨嚎渐渐被夜风扯碎,飘散在残冬的寒冽里。守军残兵倚靠着冰冷的城砖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硝烟与死亡的铁锈味,每一次呼气都在寒风中凝成短暂的白雾。
城楼残骸的阴影下,青黛绿裙袖口的草药香囊散发出越发清苦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屏障,艰难地隔开周遭的血腥。她跪坐在昏迷的崔璃身侧,那双总是盛满担忧的眸子此刻蓄满了泪水,却因哑疾无法出声,只能徒劳地用沾湿的布巾擦拭崔璃左手腕那道深可见骨的弦伤。素麻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换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揭开都带下粘稠的血痂,露出底下翻卷的皮肉和隐约的白骨。
萧明凰蹲在一旁,雪白狐裘的下摆拖在染血的砖石上,沾满了泥泞。她染着丹蔻的指尖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裙摆内侧撕下一条相对干净的素绸内衬,动作间,几根暗绣的金线无声崩断——每断一根,便意味着一个隐于暗处的西秦暗卫彻底消亡。她对此恍若未觉,只专注地将素绸覆在青黛刚清理好的崔璃腕伤上,再用牙齿配合,将其紧紧缠绕固定。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唯有额角细密的汗珠和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着内心的不平静。
崔璃脸色苍白如纸,在昏迷中眉头紧蹙,身体偶尔因剧痛而细微地抽搐。她的右手紧紧攥在心口位置,指缝间露出半截染血的断弦——那是她拼死自残才换来的焦尾宫弦。怀中,似乎还紧贴着一块硬物,隔着薄薄的衣衫,显露出模糊的轮廓——是白宸从不离身的玉佩。
“药…” 青黛无声地翕动着嘴唇,将另一碗刚由朱嬷嬷熬好、冒着热气的漆黑药汁捧到萧明凰面前,浓烈的苦味混合着草药气息再次弥漫开来。
萧明凰目光落在药碗上,又扫过崔璃紧攥玉佩的右手。她沉默着,再次拔下自己的银簪,插入药碗。簪尖迅速变黑。她面无表情地抽出,换了一根普通的银簪,再次插入,依旧变黑。最后,她拔下崔璃怀中皮套里仅剩的那根最短的银针——正是之前崔璃第三次试毒未变黑的那根——第三次插入药碗。
银针依旧亮白。
萧明凰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她不再犹豫,小心地捏开崔璃紧抿的唇齿,将温热的药汁一点点灌入。昏迷中的崔璃喉头滚动,艰难地吞咽着。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浓烈的血腥气和一股淡淡的、极其特殊的、类似陈旧皮革混合着生石灰的怪异气味。
𝘽 ℚ 𝙶e 9. 𝐶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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