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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们忙将老妪扶进院中,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和茶水。老妪千恩万谢,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滔滔不绝地诉说儿子如何不孝,自己如何孤苦无依。她言语恳切,那悲戚的模样让人动容,更兼手脚麻利,见缝插针地帮着儿媳们做些洒扫、择菜的活计,尤其是针线女红,竟是出奇的精湛,引得两位儿媳啧啧称赞。她自称姓王,夫死多年,如今无家可归。不过半日,便与陈家上下熟络起来。
鱼芳夷在一旁默默观察,偶尔帮衬一二,眉头却微微蹙起,似有疑虑。她悄悄拉凌余阵到僻静处,低声说道:“凌哥,你看那王婆婆的佛珠……那深褐颜色,像是用药材或特殊染料浸过,捻珠的手指虽粗糙,指腹却无长期捻动形成的薄茧。寻常虔诚礼佛的老妇,不是这般模样。”
凌余阵心中一凛,深知鱼芳夷幼时随家中老药师长大,对药材气味、器物痕迹最为敏感。她的话,如同一记警钟,让凌余阵对这“王婆婆”留上了十二分的心思。
天色渐晚,那约定同去告状的“姐子”却仍未现身。王婆愈发显得孤苦伶仃,垂泪不止。两位儿媳心软如绵,极力劝说陈伯留她住下。陈伯本就是个心地善良之人,见老妪确实无处可去,儿媳们又与她相处融洽,犹豫再三,竟在儿媳们的撮合下,与这王婆“搭伙”过起了日子。
又过了十几日,两个风尘仆仆的汉子寻上门来。一个自称是王婆的“逆子”,另一个则是那姗姗来迟的“姐子之子”。两人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王婆和陈伯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地告罪,说家中琐事缠身,故而前来迟了,求母亲/姨母原谅。王婆却陡然变了脸,指着二人厉声叱骂,言语尖刻,将“不孝”、“忘恩”的罪名扣得死死的。陈伯见状,连忙打圆场,留二人吃饭饮酒。席间,“儿子”表现得对陈伯感激涕零,口口声声尊称“继父”,言说母亲有托,他心中大石落地。此后,这两人便时常带着些乡野土产登门,往来甚是热络,足有两三月之久。陈伯一家,包括两位儿媳,对这“王婆婆”及其“家人”已全无戒心。
鱼芳夷却始终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她告诉凌余阵:“那‘儿子’和‘侄子’来时,眼神飘忽不定,看两位嫂子的次数,明显多过看‘母亲’。而且……那‘儿子’袖口偶尔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新的抓痕,不似劳作所致。”
变故突如其来,发生在一个午后。一个自称王婆“孙子”的年轻后生急匆匆跑来,满脸喜气地邀请陈伯全家赴宴:“阿公,阿婆,两位伯娘!凌余阵家已下了聘礼,过几日便要娶亲啦!祖母说了,定要请您全家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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