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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是这片焦渴大地上唯一永恒的主宰。它从祁连山覆雪的峰顶掠过,裹挟着亿万年岩石被碾碎的骨粉,形成遮天蔽日的黄褐色沙暴,如同亿万头无形的沙狼,在河西走廊这狭长的咽喉之地疯狂地嘶吼、冲撞。砂砾不再是颗粒,而是高速飞旋的刀片,狠狠抽打在裸露的岩石、枯萎的骆驼刺和所有敢于矗立其间的物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声。空气干燥得如同燃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吸进肺里的仿佛是灼热的铁砂。天空被厚重的沙尘帷幕彻底遮蔽,昏黄一片,连正午的太阳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惨白的光斑,如同垂死者浑浊的眼眸。
血腥气,却比风沙更加蛮横地刺入鼻腔。它来自前方那座孤零零矗立在戈壁滩上的烽燧——金泉燧。燧台夯土的墙体被烟熏火燎得漆黑,几处巨大的豁口如同被巨兽啃噬过,露出里面断裂的木骨。燧台下,散落着破碎的汉军皮甲、折断的长矛、以及被黄沙迅速掩埋又倔强露出的暗红色斑块。几具失去主人的战马尸体倒伏在沙砾中,腹部已被秃鹫撕开,引来成群的沙蝇嗡嗡作响,更添几分死亡的气息。
烽燧最高处的狼烟台,最后一名汉军烽帅的头颅无力地垂下,脖颈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弯刀创口,暗红的血液早已凝固,与沙尘混合成污秽的硬痂。他的身体被一柄造型奇异的弯刀钉在焦黑的木柱上,刀柄镶嵌着绿松石,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妖异的光——那是龟兹王帐亲卫的佩刀。
燧台之下,死亡的序曲才刚刚奏响。
龟兹的铁骑,如同从沙暴中诞生的金属洪流,踏着烽燧守军最后的血迹,滚滚向前!他们的战马矮壮敦实,适应戈壁,马身覆盖着缀满铜钉的生牛皮甲。骑士们头戴尖顶铁盔,垂下的锁子甲帘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鹰隼般锐利冰冷的眼睛。手中挥舞的,正是那种钉死了烽帅的、带着诡异弧度的弯刀——“月牙刃”。刀刃在风沙中反射着惨白的光,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一蓬蓬血雨和残肢断臂。溃散的汉军戍卒零星的反抗,在这股钢铁洪流面前如同投入熔炉的雪片,瞬间消融。
然而,龟兹铁骑只是这场死亡交响的前奏。紧随其后的,才是真正撼动大地的重音!
“咚!咚!咚!咚!”
沉重、整齐、带着某种冰冷金属质感的鼓点,穿透了风沙的呼啸和战马的嘶鸣,如同巨人擂响的战鼓,重重敲打在每一个幸存汉军的心头。声音来自龟兹骑兵洪流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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