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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的六月天像块蘸了蜜的布,晨雾裹着槐花香漫进西玄观的朱门。陈五踩着青石板往道坛走,靴底沾了露水,甜灯在腰间微微发烫 —— 金砂顺着衣缝爬向心口,凝成半朵未开的莲花,和观前新立的 “同天碑” 上 “腾格里与昊天同席” 的刻痕叠成一片。
“陈大人走这么急?” 身后传来清越的笑声,带着点促狭,“昨日甜南说张铁匠新打了糖画模子,你倒先惦记上碑了?”
陈五转头,拓跋清正扶着观墙的紫藤架往这边来。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蝉翼纱裙,外罩浅青对襟短襦,发间只别了支檀木簪,簪头雕着朵半开的胡杨花 —— 是前日在西市买的,摊主说 “汉匠雕的胡杨,比鲜卑刀刻的还精神”。
“碑前的香灰又厚了。” 他指了指 “同天碑” 下的青铜炉,三柱新香正腾着细烟,“昨日李昭说,连柔然商队的驼铃都在碑前停了半日 —— 他们的老商主跪在那儿,用鲜卑话念《劝善文》,念得眼泪把碑文都打湿了。”
拓跋清走到碑前,指尖轻轻抚过 “同天” 二字。她的翡翠镯碰在碑石上,发出清响:“某前日让画工拓了碑拓,送去给阿兄看。他摸着拓片说‘这碑不是石头,是胡汉的骨头’—— 陈大人,你搭的桥,真要长成骨头了。”
陈五望着她被晨雾染湿的眼睫,突然想起前日刺杀时,她护在他身前的身影。那时她的剑刃映着血光,现在却泛着暖玉似的光。甜灯在掌心跳了跳,金砂散成 “温” 字 —— 这是他穿越以来,甜灯第一次示 “温”。
“真人早!”
道坛传来脆生生的喊。陈五转头,见甜南和小娥正踮脚给新栽的胡杨苗浇水,甜南用的是鲜卑羊皮囊,小娥捧的是汉家陶瓮。阿史那云穿着月白道袍立在一旁,腰间狼头革带换成了杏黄道绦,手里端着陶壶,壶嘴飘出奶茶香:“陈大人,公主,早课刚完,学生煮了漠南的砖茶,加了汉地的野蜂蜜 —— 甜南说比御膳房的酪浆还甜。”
拓跋清接过茶盏,抿了口,眼睛弯成月牙:“这茶该叫‘同天茶’—— 胡茶的醇,汉蜜的甜,搅在一块儿倒像西市的糖画。”
阿史那云笑着指了指道坛后的银杏林:“学生让人在林子里设了‘同天书案’,胡商教鲜卑话,汉儒教《论语》,连柔然的小商队都派了孩子来听。前日有个柔然小子跟着甜南学唱《胡汉同春》,把‘银杏黄’唱成‘银星黄’,逗得满林子笑。”
陈五望着两个孩子追着蝴蝶跑远,甜灯的金砂在掌心散成 “续” 字。他知道,“同天” 的根正在扎深 —— 不在碑上,不在经里,在孩子们的笑声里,在百姓的茶盏里。
三人沿着竹径往偏殿走,路过 “三神共座” 的新神像时,拓跋清突然停步。中间是老君骑青牛,左边是鲜卑的腾格里神(狼首人身),右边是汉家的昊天上帝(冕旒垂目),三尊神像的手都搭在下方的 “同天碑” 拓片上。
“张铁匠说,腾格里神的狼尾是他喝了三坛酒才雕成的。” 阿史那云摸着腾格里神的狼爪,“他说‘神要护百姓,就得有护崽的狠劲’—— 倒比经里的道理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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