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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漫过脚踝时,秦斩喉间的灼痛感又深了几分。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尽是滚烫的沙粒,混着额角未干的汗渍,在颧骨处蹭出一道灰痕。视线越过前方起伏的沙丘,天地间只剩一片晃眼的金黄,连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卷着沙砾打在甲胄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死神的催命符。
“将军,赵三他……”身后传来亲兵李二沙哑的嗓音,话没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秦斩回头,只见队伍里最年轻的士兵赵三已经瘫倒在沙地上,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胸口微弱起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其余几个亲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年纪最长的张老栓拄着断裂的长矛,膝盖不住地打颤;瘦高个的刘五干脆坐在沙堆里,眼神涣散地望着远方,连呼吸都透着气若游丝的虚弱;还有负责照看物资的周六,正死死攥着空荡荡的水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水囊昨天还剩最后几口,此刻却连一滴湿气都挤不出来。
这是他们进入“死亡沙海”的第三天。三天前,首趟西域商队在沙暴中失联的消息传到据点时,秦斩正和素问核对商道药材清单。听闻商队里不仅有两百担待运的丝绸茶叶,还有三十多名跟着跑了三趟商的老伙计,他当即拍板,带着五名精锐亲兵循着商队留下的驼铃标记追了进来。可谁料第二日清晨,一场更强的沙暴突然席卷而来:狂风卷着黄沙遮天蔽日,连太阳都被吞成了模糊的光斑,不仅吹散了商队的痕迹,连他们绑在骆驼背上的水囊都被刮走了大半,剩下的几袋水,在昨天黄昏分饮完毕后,便彻底断了补给。
“撑着。”秦斩走过去,蹲下身将赵三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指尖触到赵三的脖颈,只觉滚烫得吓人——这是脱水引发的高热,若是再找不到水源,这刚满十八岁的孩子,怕是要永远留在这片黄沙里。他抬头扫过众人,声音虽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商队的人比我们早进来两天,他们能在沙暴前留下标记,就一定找到过水源。跟着我走,天黑前,必能找到水。”
话虽如此,秦斩心里也没十足把握。死亡沙海之名,在西域商路上流传了数十年:这里的沙丘日日随风沙移位,前一天刚踩出的脚印,第二天便会被新沙覆盖;正午时分地表温度能烤裂皮革,到了夜里又会骤降到冰点;更要命的是,这里连耐旱的骆驼刺都难寻踪迹,寻常的寻水法子,根本派不上用场。但他不能露怯——他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若是连他都慌了,所有人都得葬在这里,化作沙下枯骨。
他将赵三交给李二照看,特意叮嘱:“每隔片刻就给他擦擦汗,别让热气闷在衣服里。”随后自己站起身,踉跄着爬上一处较高的沙丘顶端。风沙吹得他睁不开眼,他索性眯起眼睛,借着头顶毒辣的太阳,仔细观察周围的沙丘形态。早年在北疆戍边时,他曾跟着当地的牧民学过寻水的法子——那些在旁人看来毫无规律的沙丘,在他眼里却藏着自然的密码:迎风面的沙粒粗硬,背风面的沙粒细软;若是地下有水,背风处的沙子会比别处更凉,甚至能凝结出细微的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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