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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岸边的芦苇丛，被夜风刮得簌簌作响，像无数只手在黑暗中不安地抓挠。
宇文殇瘫在冰冷的泥地上，捧着彻底熄灭、沾满油泥的灭世针，眼神空洞得像被掏了心的咸鱼：“完了…老婆本…精神寄托…全泡汤了…”
张明宇抱着昏迷的囡囡，小女孩蜷缩在他怀里，轻得像片羽毛，呼吸微弱。
他扯下自己湿透的T恤，小心翼翼裹住她冰冷的小脚，手指触碰到她指尖那道被钉子划破、已经凝结的血口子，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陆子昂靠着潮湿的土坡，胸口剧烈起伏，肺部火辣辣地疼。
他摸向外套内袋——空空如也。
赵老蔫儿的胶片，还有那份关键的釜内析出物分析报告残页，连同林绾绾鬼魅般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挫败感和冰冷的愤怒如同护城河的污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老陆…证据…”张明宇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他看到了陆子昂的动作。
“没了。”陆子昂的声音低沉得像被砂纸磨过，他缓缓摊开空空如也的手掌，掌心沾满了黑泥和凝固的血痂，“被林绾绾…拿走了。”
“操！”宇文殇猛地坐起来，脸上糊的泥都裂开了缝，“又是那妖女？！她到底站哪边的？！玩无间道呢？！”
“她只站她自己那边。”陆子昂眼神冰冷，望向水塔方向早已空寂的黑暗，“把我们当探路的棋子，把鼎盛当待宰的肥羊。现在，肥羊急了要咬人，棋子…也该清场了。”
就在这时，张明宇怀里的囡囡突然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如同幼猫呜咽般的呻吟。她小小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在疯狂地转动！
苍白的小手无意识地抬起，在空中虚抓，指尖那道凝固的血痂似乎又渗出了一点暗红。
“囡囡！”张明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小女孩的手指颤抖着，蘸着那点渗出的、温热的血，在张明宇裹着她的、湿冷的T恤衣襟上，极其缓慢、又无比用力地划拉着。不是画，而是一个符号！
一个用血画成的、歪歪扭扭的、如同锁链缠绕的…扳手！
正是赵老蔫儿的标记！
画完这个符号，囡囡的手无力地垂落，身体也停止了抽搐，再次陷入深度昏迷，只有眉心痛苦地蹙着，仿佛在梦中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扳手…赵爷爷的扳手…”张明宇看着衣襟上那个刺目的血色符号，又惊又痛，“她…她在画什么？”
“是位置…”陆子昂的眼神锐利如刀，瞬间联想到了什么，“她感知到的位置！不是阀门…是她最后感知到的…胶片的位置！”
囡囡在昏迷前，接触过被林绾绾拿走的胶片！她的“艺术化表达倾向”在极度刺激下被动触发，用血画下了胶片最后的位置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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