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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客流低谷的阳光像块蔫黄瓜，趴在收银台上。林羽捏着钢笔，笔尖在信纸上洇出第三个墨团，“即日起，超市事务交由张胖虎、陈柔全权负责”这句被划得乱七八糟，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鼎炉图案。窗外传来胖虎的吆喝声：“新鲜关东煮！雷蛇特供，自带孜然味！”紧接着是顾客的惊叫和雷光噼啪声——他又在用雷耀剑给汤锅里的鱼丸充电，紫电在水面蹦跶，把葱花都炸成了焦黄色。
“林总，”小柔递来一杯凉白开，杯壁上的水珠顺着她贴的便利贴流下来，那是去年超市周年庆时写的“老板少熬夜”，“你昨天补错了盐糖货架，顾客买回去泡奶茶，说喝出了火山爆发的味道。”她指尖摩挲着账本边缘，那里贴着张泛黄的照片：三年前开业那天，胖虎把整袋面粉扣在林羽头上，他顶着雪白的卷发举着剪刀，像个戴错帽子的雪人，小柔躲在收银台后笑得直不起腰。
钢笔尖突然划破纸页，墨水滴在“如果我没回来”这句上，晕染成黑色的泪滴。林羽望着货架上歪歪扭扭的价签，想起小柔总在凌晨三点帮他重贴过期商品标签，用口红在便利贴上画笑脸当标记；胖虎会把喝醉酒闹事的顾客扛到巷子里，用比顾客还大的嗓门讲道理，末了还塞包辣条当“和解费”。他喉咙发紧，抓起柜台上雷耀剑变的烤串签子，签子正戳着颗鱼丸打转，火星子溅在“员工守则”上，烧出个小洞，焦味混着远处的孜然香飘来。
“小柔，”他把信封推过去，里面装着超市过户合同和存有五十万存款的银行卡，卡面上贴着三人在海边的合照，“等我回来，咱们去三亚开分店，你当财务总监，每天穿沙滩裙数钱。”话没说完，就看见小柔突然红了眼眶，指尖捏住信封角，像捏着片随时会飞走的落叶，“别搞这么悲壮，”她吸了吸鼻子，“上周你教我用雷耀剑削土豆，刀功比胖虎切的腰子还整齐，以后开烧烤店肯定赚钱。”
休息室的门“咣当”被踹开，胖虎举着个变形的易拉罐冲进来，里面装着烤焦的腰子，焦香里混着电烤的糊味：“老板你看！我用雷蛇给强子烤的串，外焦里嫩！”他突然看见桌上的信封，牛眼瞬间蒙上水汽，转身把易拉罐砸进垃圾桶，金属碰撞声格外响亮，“不就是去外星进货吗？老子每天给你留串腰子，过期不回就把超市改成‘胖虎撸串吧’，小柔当收银员，顾客敢赊账就电他屁股！”他掏出手机，相册里存着二十张林羽半夜偷吃的监控截图，每张都配着“老板饿魔化”的表情包。
第三节：烤串摊的孜然味心事
夜市的霓虹灯把王强的啤酒肚照成彩色气球，他正把第七串烤腰子往嘴里塞，油渍滴在皱巴巴的T恤上，印着“开心小超市员工专属”——那是三年前林羽硬塞给他的，说“穿出去有折扣”，结果洗了三次就掉色成“心小超市员专属”。烤签子“当”地敲在搪瓷盘上：“你别整那些煽情的，上周你在观测站昏迷三天，脖子上的纹印把陨石坑照得跟演唱会似的，我都拍下来发朋友圈了，点赞破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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