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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汹涌的“朋党”指责舆论,赵祯也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把范仲淹喊进宫里,旁敲侧击地问了:“这些传言不会是空穴来风吧,你们平时聚在一起是在做什么呢?”
范仲淹知道皇帝的想法,毕恭毕敬地解释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脾气相投才聚在一起,这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这只是有人借此攻击新政而已。”看着皇帝质疑的表情,范仲淹又举例自证说,自己平时就跟富弼几个朋友一起喝喝酒、聊聊诗歌而已,真的没有什么朋党。
接下来的几天里,其他革新派也反复据理力争,极力否定朋党一说。就这样,皇帝也仅仅只能保持怀疑,因为实在没有什么证据。
谁知道很快就坏了事,因为革新派们架不住有个干蠢事的队友,这人就是倔驴欧阳修,啥叫倔驴呢?就是他只管自己的想法,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根本不管实际情况如何。
面对外界反复的攻讦,这欧阳修也置上了气,他觉着反正自己又没干坏事,身正不怕影子斜,俺就是看着范仲淹、富弼这帮人好,就喜欢跟他们处,我就是朋党了爱咋咋地。
欧阳修下笔千言写下一篇《朋党论》,大文豪的文笔自然没话说,文章开宗明义地就讲了,党分君子之党、小人之党,自己这帮人确实是朋党,但却是君子之党,是好朋党。
这篇文章一经上报,就让本来持怀疑态度的皇帝一下子坐实了心里关于朋党的猜测。赵祯愈发看革新派这帮人不爽,天天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甚至着手剪除革新派成员,有的人被撤了职,有的人被查办。
此时的范仲淹是一个四十五岁的中年,已再不是十几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这些年来,他经历了太多无奈。他拼了命地想保护好兄弟们,但身边的张亢、滕宗谅……一个个接连倒下;敌人那么多,手段那么狠,打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气,他向身后看去,想找到一个支持的眼神,看见的却永远是一张阴沉不定的皇帝臭脸。
现在自己又陷入了信任危机,整天被皇帝质疑,这样严峻的形势,变法根本就推行不下去。此时的范仲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为什么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改革是对的,于国于民都好,但为什么就是艰险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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