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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熏着浓重的安息香,混着陈年楠木的味道,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云舒刚跨过门槛,便见太后斜倚在明黄软榻上,手里拨弄着一串蜜蜡佛珠,眼角余光都未抬一下。
“跪下。”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像重锤砸在地上。
沈云舒垂眸掩住眼底的暗涌,规规矩矩地在冰凉的青砖上跪下。
膝头隔着三层棉袜,仍能感受到石面的寒意顺着骨头往上爬。
她想起昨夜皇上握着她的手说“明日陪你去看太液池的冰嬉”,此刻却只能跪在这暗沉沉的殿内,听太后数落她的「罪状」。
“哀家听说,皇帝又连续五日宿在永寿宫了?”
太后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丝线,“荣嫔,你可知「专宠」二字,于后宫妃嫔而言是多大的罪过?”
云舒盯着地砖,不动分毫:“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不过是来与臣妾商讨除……”
“商讨?”太后忽然冷笑。
佛珠“啪”地砸在紫檀木桌上。
“哀家当年在先帝后宫时,后宫七十二妃皆能和睦相处。哪像你们现在,一个个只知道争宠献媚——你这张脸生得这样狐媚,莫不是想勾得皇上无心朝政?”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云舒猛地抬头,正对上太后那双满是嫌恶的眼睛。
“太后娘娘明鉴,臣妾自入宫以来,每日晨昏定省从未有误,协理六宫亦不敢有半分懈怠……”
“够了!”太后挥手打断,示意身后的嬷嬷上前,
“哀家今日叫你来,是要你明白自己的本分。念宫规。”
竹息捧着一本泛黄的《后宫典制》 ,声音像老旧的风箱般咯吱作响:
“‘凡妃嫔侍寝,须遵祖制,每月不得超过五次……’”
云舒盯着竹息裙角的花纹,勾了勾唇: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才过去多久,她就已经受不了跪人了。
“……‘若有媚上惑主者,轻则禁足,重则褫夺封号,发入冷宫。’”
殿外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吹得窗纸哗哗作响。
“记住了吗?”太后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胜利者的傲慢。
沈云舒缓缓抬头,面上已换上恭谨的笑意:“多谢太后娘娘教诲,臣妾定当铭记于心。”
她看着太后鬓角的银丝,忽然想起温实初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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