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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们欧阳家这么喜欢当英雄，那我就让你们也尝尝，什么叫家破人亡。
程南的拇指突然重重按在那个红旗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其碾碎。
“程营长”
身后的勤务兵小心翼翼开口：“指挥部的通讯请求。”
程南瞬间收敛表情，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那副惯常的温和假面。
走到通讯器前，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破绽：“指挥部，我是三营营长程南，有何指示”
通讯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程营长……救援直升机已出发……但信号干扰严重……”
他嘴角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左手在作战裤口袋里握紧了那枚微型干扰器。
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但这疼痛让他异常清醒。
“收到。”
程南的声音甚至带着几分关切：“我会确保他们……安全抵达。”
通讯切断的瞬间，他脸上的伪装如潮水般褪去。
想到那人把这东西交给他时说过的话，程南从口袋里掏出干扰器，他的手指竟然在微微发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
拇指按下开关的瞬间，指挥所外传来直升机引擎的轰鸣。
程南看着那架漆着救援标志的直升机掠过树梢，机翼上的信号灯突然诡异地闪烁了两下，随即彻底熄灭。
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烟味的空气，转身时撞倒了沙盘旁的军用水壶。
水渍在作战地图上蔓延开来，正好淹没了代表欧阳煜小队的那个红点。
帐篷外，暴雨前的闷雷在云层中翻滚。
一只被炮火惊起的乌鸦落在旗杆上，发出嘶哑的啼叫。
程南望着直升机消失的方向，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一路顺风啊……欧阳家的英雄们。”
程南还不知道他的老底很快就要被人扒开了，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勤务兵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一幕，除了觉得渗人，还觉得他们程营长有些诡异。
勤务兵想了想，转身朝着另一处走去，他得把这里的情况向上级汇报，但愿是他多心了。
……
程南站在指挥帐篷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已经变得温热的微型干扰器。
三小时前，他亲眼看着那架救援直升机的信号灯熄灭在薄雾中，就像他父亲消失在军事监狱的铁门后一样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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