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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坠的钢杯被七双手同时接住。穿白大褂的版本在诊断奶泡密度，缠绷带的调试着止痛咖啡比例，戴VR头盔的正往牛奶注入虚拟触觉。她们的手叠成肉莲花，奶液在掌心共振成发光的神经树突。
"停！"真正的苏暖切断感知。再睁眼时满地瓷片扎进客人们的身体，但无人流血——碎片在伤口处化作银色突触，将整个咖啡馆连成颤动的神经网络。
黄昏时，跛脚客人爬回吧台。"我的左脚..."他掀起裤管，机械义肢的金属表面浮现奶泡纹路，"刚刚想起它曾是棵橡树。"
W突然跃入奶缸。乳白色液体包裹它炸毛的身体，在蒸汽中膨胀成三米高的知觉巨猫。虹膜旋转着所有客人的身体记忆，肉垫拍向咖啡机——
"砰！"
奶沫暴雨淋透众人。作家吐出情书的墨汁，钢琴师咳出钢筋碎屑，苏暖手背的新生儿皱褶褪成浅疤。客人们互相触碰伤口，金属义肢长出真实的痛觉神经。
打烊时，苏暖用神经突触粘合宋朝瓷杯。裂缝渗出乳汁状液体，尝起来像子宫里的羊水混着墓土。W瘫在奶渍里，每根毛都挂着不同人的身体记忆。
"身体回来了？"她握拳感受骨节的摩擦声。
"从来不曾离开。"橘猫尾巴卷住她脚踝，"只是偶尔忘记如何居住。"
深夜，冰箱里的酸奶自动发酵。乳清析出《知觉现象学》的手稿字迹，菌落群组成不断变形的人体模型。而在冷藏室最黑暗的角落，明日的牛奶正静静酝酿一场新的身体革命——这次它决定体验W在超新星爆炸中气化的0.03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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