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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比死亡更可怕。
人们害怕死亡,其实是在害怕寂寞,而非害怕死亡本身。
寒风凛冽,如利刃般呼啸而过,刺骨的寒意仿佛要将人撕裂。
冰冷的雪纷纷飘落,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默默地骑着马,手中的缰绳微微松弛,任由他身下的马匹带着他前进,只有无尽的寒冷、寂寞陪伴着他。
马蹄声响彻空旷的原野,溅起片片雪花,他孑然一身的影子在风中显得如此渺小、孤独,寒冷如影随形,穿透轻薄的衣物,侵蚀着裸露的肌肤,把行将历经的一切作为成本,投入到这场漫长而无休止的寂寞旅程之中。
为天下人,杀一人,则何如?
那一人,或许会被传颂为英雄,或许会被供奉起来,为他立碑立祠,受万年香火、受千万人顶礼膜拜。
那又如何呢?
他死了,不会活过来。
李清幽很累,他想,该找个地方歇息着,该找个地方躺下,喝一杯热茶或冷酒,将手脚凑到正熊熊燃烧的火炉近前,烤化上面积的雪,烤干原本湿漉漉的棉鞋,烤白一路上冻得通红乃至发紫的双手。
他歇下了,但他歇着的那地方似乎并不是客栈,也不是酒楼,甚至根本不是该容留素不相识的人歇下的一处地方。
是一处民居,一对夫妇,窗棂的喜字都还未揭下,虽不富裕,倒也安贫乐道。
女人见那骑马的老爷一头栽在雪地里,凑上前去一摸他额头——滚烫。
女人热心地将他留在了屋里——她原本见李清幽一身缎子衣服,又骑着这高头大马,腰间还佩着剑,以为是个官老爷,接回屋里一看,原是个面如冠玉的美少年。
男人看了看李清幽的手,又摸了摸他手上的老茧,虽心底有个六七分了,不过仍不能确定他的身份。男人抽出剑来,那奇怪长剑上附着的阴寒邪魅的气息竟逼得男人双手发颤地合上剑鞘、连连后退。
男人笃定他是江湖上的人,一时有些犯难,也拿不定主意。
这时,温暖床榻上身子滚烫的少年,猛然惊醒,将手边长剑横亘在身前,屋内顿时一阵不小的骚动。
“好汉、好汉切莫冲动,我们夫妻俩都是本分人,并没有什么恶意……”男人一把错身拦在女人身前,与李清幽相对僵持。男人喉间小骨上下运作一个来回,两臂大张着将女人挡在身后,仍是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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