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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哇"地叫起来，却都规矩地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眼巴巴望着朱钰。
“分了吧。”
朱钰大手一挥，他的目光扫过孩子们磨破的衣角，扫过他们冻得通红却洋溢着快乐的小脸，最后落在赵雨身上。
那一刻，赵雨分明看见他眼底有什么东西在融化。
孩子们还小，只知道眼前的主上让他们吃，他们就吃。
不过他们也很懂事，只是一人一小口，肉汤却是没有一个人去喝。
轮到朱钰时居然还有三个饼，朱钰也不客气，拿起两个丢给虎痴与大牛，他自己拿起一个几嘴就下了肚子。
就在这时有个梳着歪辫子的小姑娘捧着块全是泥巴的油渣，突然"哇"地哭了。
“我想留给娘亲...”，朱钰蹲下身，用袖口擦去她的眼泪：“不要了不要了。一会儿让大牛叔叔再给你一块。”
田大牛闻言瞪大眼睛，却在朱钰的眼神示意下认命地叹气。
孩子们又笑起来，山洞里暖得像燃了炭火。
绣娘偷偷抹了下眼角，她看见朱钰悄悄把最后一块油渣塞给了最瘦小的那个孩子。
“主上，依旧还如以前那般！”
她不禁想起那个冬天，与他初遇的那个冬天。
回程时朱钰走在前面，袍角还在滴水。
赵雨听见他低声哼着一支民间小调，调子欢快得像那些孩子的笑声。
她突然明白为何今日炼油时，那些妇人眼中会有近乎虔诚的光。
在这饥寒交迫的世道，能让人露出这般笑容的，不是权利威仪，而是掌心那一点温暖的油香。
绣娘忽然扯了扯她的袖子：“雨姐姐，主上的挂坠...，”
赵雨抬眼望去，只见夕阳下，那条铜钱挂坠正挂在一个羊角辫小姑娘的脖子上晃荡。
朱钰回头时眨了眨眼，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郎。
时间流逝，转眼到了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
此时饭菜已经做好，朱钰也来到了军营之中。
他与高破奴一行人坐在堂中，已经有百姓抬着大桶走了进来。
他们没有分食，而是如平常一般围坐在一起，其中有些面孔已经很熟悉了，有些却是有些陌生。
今天的宴会菜品难得的丰盛，大饼叠的高高的，一大盆一大盆的大肥肉就在最显眼的位置，中间还有一些白菜，白菜被风雪冻过，却是显得有些甘甜。
朱钰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大盆干酸菜煮猪血，嘴角微扬。
朱钰手持一个杯子站起身来，杯子里面是难得的一杯酒水。
众人也是起身，恭敬的看着朱钰。
“没什么好说的，开吃！”
朱钰的一句话，让众人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着一口喝了杯中酒水，随后众人开始大吃起来。
伤病营中，王小石因为刚处理过断臂，此时难免有些疼痛。
不过还好，有一个十多岁的小伙子正端着碗喂他吃饭。
小伙子很用心，也很小心，眼里全是尊敬。
今天的军营之中格外的热闹，军营外面也是如此。
帮忙的百姓们虽然没有得到多少肉食，不过那些油渣却是都留给了他们。
他们也是十个一桌的围着吃饭，肉汤泡着饼子，嘴里吃着油渣，吃着吃着，眼泪却已经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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