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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钟声响起时,父亲把她扛在肩头看烟花,母亲怕她冷,用围巾把她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些绽放在夜空中的火花,在她亮晶晶的眸子里又盛开了一次,她笑吟吟道:“我要爸爸妈妈外婆这样陪我一辈子!”
任玉花的美好生活很长,长到她迄今人生的一半,但也很短,短到只有十五年。
那是个闷热的夏夜,窗外的蝉鸣声突然被一声脆响打断。任玉花从梦中惊醒,听见父母卧室传来压低的争吵声。她光着脚丫溜下床,透过门缝看见母亲瘫坐在地上,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渗着血丝。父亲站在床边,手里攥着一沓皱巴巴的钞票,烟灰缸翻倒在地上,烟头散落一地。
“你把孩子的学费都输光了?!”母亲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下周就要交补习费了!”
父亲一把揪住母亲的衣领,酒气混着烟味喷在她脸上:“老子挣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的拳头举到半空,突然听见身后门打开,只见任玉花僵在门口,手上还拿着半截没写完的数学作业本……
外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一把捂住任玉花的眼睛。老人粗糙的手掌带着缝纫机油的味儿,把任玉花往楼下带:“走,陪外婆买酱油去。”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任玉花数着台阶,听见楼上传来母亲压抑的呜咽。
等她们拎着酱油瓶回来时,父亲正坐在餐桌前抽烟。烟雾缭绕中,他手上的烫伤疤痕格外明显——那是去年帮任玉花修自行车时不小心烫的。母亲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收拾碎瓷片,水龙头开得很大声……
外婆总是这样,在父母争吵时会找各种理由带走任玉花,直到几周后放学回家,任玉花回到房间发现母亲弓着腰往行李箱里塞被褥,后颈上有道新鲜的抓痕。外婆蹲在一旁,把绣着小雏菊的手帕折成方块,悄悄塞进她校服口袋。
“住校要听老师话。”母亲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手指在行李箱拉链上打滑了好几次:“周末回来,妈给你煮饺子。”母亲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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